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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家德西曾讲述了这样一个寓言:有一群孩子在一位老人家门前叫声连天。老人难以忍受,于是给了每个孩子10美分,说:“你们让这儿变得很热闹,这点钱表示谢意。”孩子们很高兴,第二天一如既往地嬉闹,老人又给了每个孩子5美分。第三天,老人只给了每个孩子2美分,孩子们勃然大怒,“一天才2美分,知不知道我们多辛苦!”他们向老人发誓,再也不会为他嬉闹了!
原理分析:这个寓言中,老人将孩子们的内部动机“为自己快乐而嬉闹”变成了外部动机“为得到美分而嬉闹”,当外部的奖励减少,孩子们反而无法享受玩耍的过程了。因此我们要多去调动孩子的内部动机,而不是单纯依靠外部奖励。
现如今,如果问孩子的父母:“你们常鼓励孩子吗?”“会鼓励孩子吗?”,多数家长回答“会”。如果再问:“你们用什么方法来鼓励孩子呢?”好多家长会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会答应孩子考试成绩达到95分以上就给他买玩具”、“上课积极举手发言奖励吃肯德基麦当劳”、“早早做完作业后我会奖励他看五分钟电视”、“被评为三好生我会奖励给他买电脑”甚至许诺带孩子出国旅游。可是每种方法只能用一两次,然后就没效了,所以孩子的学习并没有因为家长的这些奖励而有大起色。
效果分析:家长的奖励方法,看似很多种,其实只有一种,那就是物质刺激,区别只是奖品不同。人对奖品的热爱程度取决于他在这方面的欠缺和需求程度。从物质贫困年代走来的家长们常有的思路就是物质刺激,这是供应短缺时代遗留的观念。就现在的孩子们来说,在物质方面并没有太大的欠缺,所以物质奖励并不能真正刺激他们的热情。即使物质奖励能带来一些动力,也是阶段性的,持续不了多长时间,而学习需要的是持之以恒的态度。物质奖励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却会产生不少的副作用,可以说这样的奖励是一副毒药,不可取。
原因分析:
首先,混淆了学习本身的目的。
如果孩子的学习是建立在获得家长的奖品而不是学习活动本身的价值和乐趣的话,也许孩子在短时间内会取得好成绩,可一旦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奖品后,学习的价值就会失去,学习的乐趣和动力也将随之失去。这样一来,学习的目的就成了一种获得奖品的手段,而不是为了自身的发展和成长,教育是为了“奖品的教育”而不是自身发展的“发展式教育”目的。
其次,模糊了学习的责任主体。
把奖励当作学习的诱饵提出来,是一种成人要求孩子以成绩回报自己的行贿手段。这样做会让孩子模糊到底谁在学习,学习是谁的责任?把本该孩子的责任“我该做的事情”转化成了外部的“为得到家长奖品”而做的事情,仿佛学习是家长的责任,但同时界限又不够明确。所以经常能看到孩子放学后把书包扔给家长,作业要催逼等等。就连家长也常常会跟孩子说的是:“你给我把作业做好了再玩”、“你给我把那段课文再读两遍”、“你带我这次考考好,考好了带你去ipad”等等,学习上的事情似乎都是孩子为家长做的。孩子一旦有了这样的观点,不但会反过来用“学习的好坏”与家长做利益交换,还可能会使孩子把心思用在如何换取奖品、如何讨家长欢心上。如果这样,孩子则无法真正享受学习过程本身带来的愉快体验,学习的责任感就在家长奖品的刺激下,一天一天丧失了。一个没有学习责任感的孩子,学习不会好到哪里去,其人生也不会绚烂到哪儿去。
再次,模糊了学习的真正价值。
当家长用物质来奖励孩子的学习活动时,那孩子本身内部的学习动机就被外在物质化了,学习动机部分是为了获得家长的奖品。学习活动以及学习成果本来是孩子自己可以控制的,现在却被外部因素所掌控,这样孩子对学习会形成那种无力感,引导孩子的关注点聚焦在家长的结果评价上,他们在学习上就很难有心无旁骛、脚踏实地的状态,学习过程本身的获得感被忽略了,成就感也随之丧失。
怎么办?
在孩子的学习上使用激励手段,一定要考虑方式和学习之间的内在关系,不要让这两者形成冲突。同样是买玩具,如果换个做法,则效果会好得多。
比如孩子某天早早就完成了作业,距离休息时间还早,你就可以跟孩子说:今天作业早早就完成了,距离睡觉时间还早,你是想今天买呢,还是再过一天,你自己选择。这样做,把孩子早早完成作业与独立支配时间的权利联系到了一起,让孩子在这两者之间建立了良好的条件反射,想到“早早完成作业”剩下的时间可以让自己自由支配,选择自己期待做的事情。从人性的角度讲,孩子因为拥有选择权、支配权而伴有愉快的情绪体验。
有的家长不是用物质来奖励孩子,而是用“时间”来奖励。早早做完作业了就可以奖励孩子看5分钟电视。这个想法从表面上看来有道理,可以激励孩子快速完成作业,剩下的时间让孩子休息玩一下,貌似劳逸结合。其实不然,一方面5分钟的时间在刚开始的时候,对孩子有诱惑,最初时似乎见到了效果,时间一久“5分钟时间”就不起作用了,可是看电视的愿望一直存在。其次,分析这种奖励方法,其实和前面提到的物质奖励一样,时间在这里就成了物质的变种。久而久之,孩子就在家长的无声语言的催眠下,把“做作业”与看电视对立起来,从而对“作业”更加产生抵触情绪。这种抵触情绪会使孩子更不愿作业。
如果孩子非要看5分钟电视才能做作业,那家长怎么办呢?让孩子看5分钟电视,但是必须连续看每天作业后都要看。当看电视成为孩子必须完成的”任务”,也许会抵消他对看电视的兴趣。注意在整个过程中不要让孩子察觉你的真实意图。
我想我这个“方法”如果在做之前被孩子听到了,可能会让他觉得是个馊主意。但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应该是乐意接受这个方法的——没有痛苦地减轻了网瘾,减少了和家长的冲突,他的生命成长中因此减少了一些伤害。这对他当下及未来可能都是重要的。这应该是个解决问题的思路,也是防止出现问题的思路。还要提醒家长们的是,纯粹的口头奖励也不要过分。
孩子只有在对自己的能力不确信的情况下,才需要有外在的赞美和肯定来稳固他的自信。无论在什么事情上,只要孩子已形成较为确定的能力,就不需要经常去夸他,否则他会感到做作和廉价,反而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
表扬的话说得过头了,不如不说。家长对孩子真诚的欣赏有各种表现的渠道,除了直接的夸奖,也可以通过日常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事表达出来。不打击孩子和不过度表扬孩子,意义其实差不多,都是家长不去扰乱孩子的自我认知。
在孩子发展和成长过程中,胡乱奖励不会对孩子的飞翔产生助力,反会成为挂在孩子翅膀上的沙袋。